“是我。”許喬然頗為窘迫的應道，說時開始往回走去。

室內光線昏暗，她看得不太清楚，緩慢的摸索著往回走。

快要走到前面的椅子那邊時，許喬然突然察覺到腳邊蹭過一點異樣，她今天本來就穿著涼鞋，□□的腳背上甚至清晰的察覺到那種屬於動物才有的柔軟毛感。

她瞬間想到了在實驗室裏解剖的場景，那種柔軟的毛感和在實驗室裏動手時碰到的幾乎無異。

許喬然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之後三步並兩步的沖到了門口處，偏偏葉程卓還擋在門前，她就堪堪的在他面前止步，氣息不穩。

“怎麽了？”葉程卓如如不動的問了一句。

“剛才好像有碰到小動物，有點像貓的觸感——”許喬然驚魂未定的解釋起來，當然，很大原因也是因為整個房間裏黑漆漆的不見光亮，昏暗中的那點因為未知而造成的恐懼感就瞬間被放大數倍了。

“也、也有可能是我因為解剖過動物潛意識裏想太多的緣故——”許喬然又後知後覺的補充了一句。

“你沒想多，那本來就是只收養的流浪貓。”葉程卓輕飄飄的應道。

“真的？怎麽都沒聽到它叫？”許喬然立馬安心回去了，說時又繼續往屋裏打量了一眼。

“收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做了聲帶切除手術，所以不會發聲。”

“聲帶切除手術？”許喬然難以置信的問道。

“恩，是只棄貓。準確來說，給貓做聲帶切除手術風險頗高，也許是養貓的主人嫌吵才會做這個決定。”

“那也太殘忍了。”許喬然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過這麽一打攪，許喬然因為剛才偷聽壁角的那點小尷尬倒是消退了不少，她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幹脆輕咳了下不太自然的問道，“剛才那人是唐宋的媽媽？”

“恩，你聽到了什麽？”葉程卓此時已經往客廳那邊走回去，語意不明。

許喬然略一擡頭，只看到他側臉上硬朗的弧線，隔了幾秒後炯炯有神的應道，“你們談話的全部。”

“這樣，可以聊下你的看法。”葉程卓這會已經走回到沙發那側，隨手拿過邊上的一本雜志，慵懶的翻閱起來。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清楚之前的來龍去脈，不好評論。”許喬然頗有自知之明的拒絕了。

“沒事，你可以隨便說說看。”葉程卓像是頗為在意許喬然的看法，繼續補了一句。

許喬然本來的確不想對別人的私事妄加評論，不過既然葉程卓這會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而且她也的確心裏有那麽一丟丟的想法，眼下也就自以為穩妥的應道，“我不清楚你和唐宋媽之間鬧過什麽不快，不過我覺得，如果唐宋媽想要看唐宋，至少對唐宋應該不是件壞事。”

許喬然說歸說，目光卻是留意到他翻閱雜志的右手，修剪的十分幹凈，指節修長的不像話。

她才瞥了一眼，心頭居然跟著微微漾開。

“是嗎？”葉程卓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隨意翻開幾頁的雜志又被他闔上了。

許喬然剛剛蕩漾開來的小心思立馬收了回來。

明明是你讓我暢所欲言的，偏偏又小氣的聽不得真話……她在心裏碎碎念。

“葉先生，我去看下唐宋作業做的怎麽樣了。”都說話不投機半句多，許喬然雖然和他沒有到話不投機的地步，總歸也不太聊得到一塊，眼下找了個理由後就往葉唐宋的房間裏走去。

晚上反正和鄭敘江沒有約會，許喬然這一下午倒是頗為投入的教唐宋認字和做加減算術。

到傍晚的時候，許喬然給唐宋留好作業後，收拾了背包往院子裏走去。

一般葉程卓都會送她回去的，就這點來說，葉程卓倒是有點尊師重教的意味。

許喬然掃了一圈都沒看到葉程卓的身影，她也不想麻煩葉程卓就打算走點路出去直接打車好了，未料到靠邊停著的車上突然走下來一個人，穿著無袖的牛仔馬甲和滿是破洞的牛仔褲，打扮的倒是夠前衛的。

因為葉程卓的院子裏經常會停著好幾輛車，許喬然也沒留意邊上停著的新車。

“HI！”那人下車時還戴著一副墨鏡，說時隨手摘了墨鏡朝許喬然露了個燦爛的大笑臉，左手則是拿著一個牛皮信封。

許喬然下意識的看了看周遭，確定那人是對著自己打招呼的，她便也狐疑的站在原地朝那人看了一眼。

“怎麽，小醫生換個地方就不認得我了？”季遠說時已經走到許喬然前面，臉上擺出一副受傷的模樣。

許喬然爭分奪秒的回憶起來，猜測著難道面前之人是自己在醫院裏實習接觸過的病人，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自己肯定沒有和面前之人打過交道。

“不好意思，你可能認錯人了。”許喬然如實澄清起來。

“怎麽可能認錯人。我那倒黴催的哥們得了闌尾炎去醫院，我就在旁邊看著你們幾個咋呼呼的實習生跟在一個老頭後面輪著去給我那哥們做檢查。”

“哦，這樣。”許喬然點點頭，話說那個時候有老師在，她們這幫實習生自己就夠不自在的了，哪裏還會留意到邊上不相幹的人。

“我叫季遠，很高興再遇見你。”季遠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起來。

“你好，我叫許喬然。”許喬然禮節的應了一聲。

“對了，你怎麽會認識葉程卓？”季遠這倒是沒想明白其中的瓜葛，他自然深谙葉程卓的為人，這麽多年都沒見他有點動靜，陡然間在這裏看到個年輕貌美的小醫生在這裏，他自然是不由得多想起來。

“那個，我是過來給——”許喬然很自然的解釋起來自己是過來給葉唐宋上課的。

“對了，我正好替我那倒黴催的哥們問個問題，他本來是想哪天有空去割下包。皮的，結果自從上次去醫院被一幫實習生輪流示範後，他就嚇得不敢去泌尿科了，生怕會有一幫咋呼呼的實習生圍著他的小。弟。弟觀摩。這種事你們會常做嗎？”季遠問這時倒是難得一本正經起來。

“那、那個其實是個小手術。”許喬然剛去泌尿外科呆的時候，心理上的沖擊力的確是夠大的，不過一小段時間下來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反倒眼下和個不相幹的陌生人一聊這話題，她就莫名其妙的尷尬起來，連著臉上都滾燙的可以。

“葉程卓，你來的正好，我在和醫生妹妹請教常識呢。”季遠忽然又朝前方吱了一聲，果然，葉程卓不知何時從屋裏走了出來，正往兩人站著的位置走過來。

“那你們聊，我先走了。”許喬然可不想在葉程卓面前聊切包。皮紮血管這種又囧又雷的話題，說完就想拔腿往外面走去。

“對了，許醫生留個號碼給我吧，下次我那兄弟去泌尿科前我打給你先探探路，要是有實習生在輪崗就讓他別去了。”季遠說時已經利索的拿出了手機，顯然是要存許喬然的手機號碼。

“我——”許喬然總覺得面前的陌生人流裏流氣的，心裏自然不太情願輕易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給他，礙於那人像是認識葉程卓的架勢，眼下無端頗為尷尬的杵在那裏，臉上窘迫的都開始冒汗了。

“季總這麽上心的念念不忘，該不會是為你自己就診探路吧？”葉程卓剛走近，就看到許喬然漲的滿臉羞紅起來。他自然知曉季遠的德行，不用多想也知道季遠剛才對著許喬然說了什麽不入。流的話，才會把臉薄的小姑娘逗的面紅耳赤起來，眼下不痛不癢的插了一句。

“葉董，瞧你說的什麽話。”季遠自然聽懂了葉程卓的話外之音，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教過葉程卓那令人發指的口才，為表無辜自證清白立馬收斂的把手機放回去了。

許喬然心頭這才默默的舒了口氣。

“你要的資料在這裏。”季遠說時把手上的密封信封遞給了葉程卓，隨即又對著許喬然說道，“正好我要回去了，許醫生，我捎你一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葉先森：我的未來老婆只能我來調戲→_→

ps：空空刷完華哥的微博就來碼字了，單身汪莫名覺得好虐，不過又覺得老幹部華哥找了個好歸宿23333，希望空空自己和還木有脫單的親們早日脫單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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